冰城印象

姓名:汤帅

三年前我从山东来到哈尔滨读书,在那之前我甚至从来没有出过县城,刚从苦难的高中生涯里熬出头的我第一次离家这么远,记忆中那时的我充满了懵懂和好奇,对 于冰城的威力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。我入学时是夏天,哈尔滨的夏天与家乡的夏日并无不同,繁茂葱郁的树林,吱吱乱叫的知了,燥热难耐的气温,看来遥远的边疆 城市并不稀奇。

可是夏天刚过她便卸掉了伪装,她失去了继续欺骗我的耐心并开始显现威力,她带着邪恶的笑一脚将秋天踩在脚下,然后大步跨过它步入了冬天,从此半个年头都将 是她的天下,一个冰封的世界,后来我才知道春和秋在这里是没有地位的,它们注定只能昙花一现。

从第一场雪开始,直到下一个夏季的到来,这个银装素裹的世界注定不会再显露出本来面目,从此气温表上显示的温度前面总是带着一个负号,严寒的气候将所有人 尽可能的关在了屋里,铺满冰雪的道路将行人和车辆的速度都减了下来,她不高兴了就下一场大雪,她高兴了也下一场大雪,可怜我们隔三差五就得顶着严寒拿着铁 锹去铲雪。

她甚至将本地最重要的河流松花江也冻成了硕大的冰块。暴躁的性情被冰封之后,夏日里滚滚的江水在这时也只好沉寂下来,极其不情愿地变成了冰做的路面,这时 人们便可以毫无顾忌地从他身上踏过到达江的北岸。除此之外,人们将江里的冰整块的切下来,运到陆地上来雕刻成一个个的景观,这便是冰雪大世界了。在晚上欣 赏冰雕,各样的雕刻伴着各色的灯光发出神秘的气息,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。

这是一个奇特的城市,不仅有她极具特色的冬季,还有她那美妙的名字,将舌头由平变卷再变平,最后再来一个上下唇的轻轻触碰,便完成了“哈尔滨”的发音,多 么美妙的名字。在我有限的知识范围内,这个名字最是奇特,她既不符合中式名称的方正特征,又不带有苏式的罗斯情结,她是一个历史机缘巧合下的产物,当你念 出这个名字,像是一个俏皮的异族少女随着你的发音蹦跳着自远方来了。

龙塔,号称亚洲第一钢塔,作为哈尔滨的标志性建筑物之一,它绝对是龙江人的骄傲,可我并不对这个站姿挺拔名字大气的巨大钢铁怪物感兴趣,反而是这里的很多 老式中外混合建筑风格让我觉得独具特色,很多历史遗留的建筑后来经中国人翻修维护之后便具有了这种特色,当你望着它们,你能感觉到它们所承载着的异族文化 韵味,在哈尔滨这个奇特的冰雪城市里静静的发散。

哈工大,这三个字在冰城哈尔滨,甚至在整个东北地区都有一种魔力,只要你是哈工大人,你就能让别人对你肃然起敬。但是这个大学的校园并不是那么的讨人喜 欢,低矮压抑的图书馆,古板愚蠢的规章制度,狭小破旧的校园,这些都是令人不快的因素。三年后的现在呢,我竟然和它产生了感情,我开始喜欢在昏黄的路灯下 慢慢跑步的感觉,开始喜欢下雪的时候雪花悄无声息地飘落在身上的感觉,开始喜欢坐在教室里一览校园的感觉。我喜欢跑步并渐渐养成了习惯,甚至于在冬日的早 晨,我仍然习惯了跑步,每天我都会遇到很多早起锻炼的中年人,有时我也同他们交谈,发现他们都豪爽健谈,说起话来中气十足,带着极具特色的东北口音,其实 应该说豪爽热心的民风是整个东北地区的特色,而东北话从根本上来讲就是豪爽性情的语言体现。“闯关东”作为一个特定历史时期的特殊产物,其结果就是几乎全 部的东北人都是山东迁徙过来的,我作为一个山东人,由于从小受长辈的熏陶,本身就对东北地区怀有一种特殊的感情,而尤其是我作为一个远离家乡在东北读书的 学生,当我不经意间就能听到家乡话的时候,这种感情便愈加浓郁。

生活在哈尔滨可以很享受,当然如果只是来这里体验一下冰雪世界就更享受了,当我体验了冰雪大世界零下三四十度的严寒之后,有时我都会觉得在零下十几度的早 晨跑步是一种温暖。